顾林溪顿时惊醒。
家里第一个发现向阳失踪的是顾爸,他早起浇花,忽然看见院子的门敞开着,狐疑的关上,站在洗手间窗户旁,朝里喊了句,让洗漱的顾妈去楼上看看,看看向阳在不在家?
推开门,新买的娃娃还在床边,却不见向阳。顾妈将床底,柜子,以及能藏人的地方全看了,依旧没人。
直到顾林溪也说没有,夫妻二人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。
“我问问蔡蔡和小雨…..”
顾林溪翻开通讯录按下拨号键。
当接通第二个电话,电话仍在通话中,女孩却扭头,脸色苍白言简意赅:“报警。”
…….
那天,顾爸顾妈没有去上班。顾林溪、丁小雨、蔡一零也没有去上学。顾爸顾妈顾林溪来到警局。“我要报案,我小孩失踪,他不见了。”
而丁小雨和蔡一零这边,陈岸在电脑上敲着什么。他原本该在裁决所处理事的,却中途收到丁小雨的消息,得知向阳失踪了。
于是陈岸冒着危险来了。
一个回车,下一秒,电脑上显示着无数个灰色小窗口的监控。“是他吗?”
丁小雨一眼便看出监控里在走的小孩是向阳。“是。”
蔡一零惊疑出声:“向阳….怎么往朗河的方向走了。”
与此同时南区公安局。
刘队:“你们来看,是不是他?”监控画面里,向阳走出顾家,能看到铁门敞开着。
顾爸沉声:“是他。”监控里的小孩再往前走,拐角便利店的摄像头便拍不到了。男人对同事使眼神,电脑上的监控窗口又是一大换。
他们从不同的监控里发现向阳。
直到最后,一个五金店的监控里,顾林溪看着向阳往前走,然后又消失了。
顾妈:“前面什么地方?”
“朗河。”
男人神色凝重,怕是不好了。
……
朗河。
河岸有水常年潮湿,这里的土会比寻常的土要湿润。刘队在河岸处发现向阳的鞋印,他模仿着向阳的轨迹,一路向前。
最后,男人在流淌的河前停下。他看见明显属于成人的鞋印覆在向阳鞋印上。
向阳为什么要出门?为什么又偏偏到了这里?现场忽然多出的一个脚印又是谁的?
对讲机响了,“刘队,朗河对面没有发现脚印。”他低头回应,“知道了。”
顾林溪:“怎么样了?”
刘队回头看向神色焦急,等待着答案的一家三口,卡在嘴里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。以他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———
向阳或许已经遇难。
即便是抛尸,流动的朗河也留不住什么。
而顾妈似乎明白什么,她颤抖着身体,摇摇欲坠。最后发出一声呜咽。
“为什么啊…..向阳他还什么小……”
“他才六岁。”
“明明申请已经通过了,为什么要这样对他……”
……
丁小雨家,陈岸缓缓盖上笔记本。沉重的气氛充斥整个房间,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“叮咚——”
丁小雨摁下接听,那头说了什么,十七岁的少年沉默的像具雕塑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他挂断电话
“向阳走了。”
蔡一零猛地抬头,双眼通红。“抱歉。”他急匆匆地走出房间,几乎落荒而逃。
屋里只剩下陈岸和丁小雨。
“回去吧陈岸,你待在这很危险。”
“丁小雨,我知道你们很难受……但是你们必须立刻恢复原状,尤其是你。”
陈岸抱着电脑站在门口,身后传来丁小雨的声音。“我会的。”
他看不见他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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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顾林溪三人来到学校。
见三人进门坐下,汪大东眼睛一亮,起身上前一把搂住丁小雨,“小雨,作为我们班的数学老师,居然一下请两天假。”
“小雨你请假去哪玩了?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?”
王亚瑟合上书上前,和小雨微笑打招呼。
“是啊,我和自大狂都很好奇呢。”
丁小雨淡淡一笑:“没什么。”
蔡一零低头不语。
汪大东:“诶,你们三是不是又去福利院找那个小孩了啊?”
低头翻书顾林溪顿时泪流满面。她低头跑出教室,中途还因为动作急,撞歪蔡一零的桌子。“对不起。”
下一刻,蔡一零丁小雨追出教室。“砰”一张椅子倒在地上。终极一班的同学都吓了一跳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
“不知道啊?”
手被甩开的汪大东也一脸懵,蔡一零就算了,怎么连小雨也是,他不是最冷静的吗?
“搞什么啊…..”扭头,“自恋狂,你知道小雨他们怎么了吗?”王亚瑟神色凝重的摇头。
……
……
秋天的最后一个月。
11月初,陈岸带着一份手稿来到芭乐。他从口袋取出一张折叠的纸,纸上是资料表格。
他将纸推到中央。
丁小雨看了眼,这份档案的格式与循环外的不太吻合。“这份资料……”
十八岁的陈岸拥有未来的记忆,知道丁小雨的意思,“我背下来重新打印的。”
“表格有些粗糙,你们将就着看。”
丁小雨想,直接把档案原件从裁决所带出来确实过于冒险。这是最安全的办法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
无的资料摊在桌上,没有照片、但学校名字家庭住址,以及评价,经历都详细写有。
原名那行,印着三个字。
顾林溪鬼神使差念了出来。
“宋秋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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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下着茫茫的雨,丁小雨来到台大。
他撑着伞在一处公布栏停下,丁小雨在【优秀学生代表】里见到熟悉的三个字——
宋秋亭。
名字向上。
红底照片里,一个眼睛细长的男生温暖的笑着。